叶黛菲心里一紧。。
## 被遗忘的仪式:当电影院不再需要"播放器"在数字洪流席卷一切的今天,一个奇特的文化现象正在悄然发生——九七电影院宣布不再需要传统播放器即可放映电影。这一技术变革表面上只是放映设备的更新迭代,实则暗示着一个更为深刻的文化转折:我们正集体经历着从"媒介自觉"到"内容直给"的认知迁移。当电影不再需要物质载体作为中介,当影像摆脱了胶卷、光盘甚至数字文件的束缚,我们失去的不仅是一台机器,更是一种关于"观看"的仪式感。回望电影史,播放器从来不只是工具。35毫米胶片放映机的哒哒声曾是影院的灵魂音符,胶片特有的颗粒感构成了几代人的视觉记忆。录像带时代,倒带的滋滋声与模糊的画面成为家庭观影的独特体验;DVD播放器的启动画面与层层菜单,赋予了观影一种近乎仪式的准备过程。这些物质载体与播放设备构成了电影体验不可分割的部分——它们是内容的守护者,也是意义的传递者。法国哲学家让·鲍德里亚曾指出,媒介本身即是信息的一部分。当《天堂电影院》中阿尔弗雷多小心翼翼剪辑胶片时,他守护的不只是影像内容,更是一种对待电影的神圣态度。九七电影院取消播放器的决策,折射出当代文化消费中日益明显的"去中介化"焦虑。在流媒体平台上,观众已经习惯了内容的即时可得——点击即播放,无需等待加载,更无需关心数据存储在何处。这种便利性的代价是观影体验的扁平化与同质化。没有了播放器这一物质中介,电影变得像自来水一样随开随用,失去了其作为艺术形式应有的重量感。德国思想家本雅明在《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》中预言的"灵光消逝",在无播放器影院中得到了最极致的体现——当技术彻底透明化,艺术的神秘性与独特性也随之消散。更值得警惕的是,这种变化背后隐藏着一种新型的文化控制。没有播放器意味着观众完全无法了解或干预电影的传输过程,所有内容都通过云端直接投射到银幕上。制片方可以随时修改影片内容,根据观众反应调整剧情走向,甚至插入实时广告。加拿大传播学者麦克卢汉"媒介即按摩"的论断在此得到了诡异印证——我们不仅在消费内容,更在被媒介技术无形地塑造着认知方式。无播放器影院表面上解放了观影限制,实则构建了更为隐蔽的控制体系,观众在获得便利的同时,不知不觉地让渡了对媒介的知情权与掌控权。面对这种趋势,我们需要重拾"媒介素养"的抵抗意识。挪威学者拉斯·史文德森在《无聊的哲学》中指出,当代人正在丧失"深度无聊"的能力——那种催生创造力的精神状态。同样,即时可得的内容正在侵蚀我们"深度观看"的能力。建议观众有意识地选择传统影院,体验完整的放映过程;教育机构应将媒介考古纳入课程,让年轻人亲手操作老式放映机;电影从业者则可在作品中保留对物质媒介的指涉,如诺兰坚持使用胶片拍摄的做法。这些看似怀旧的行为,实则是为对抗文化记忆的流失筑起堤坝。九七电影院取消播放器的消息,恰似这个时代的文化隐喻。当我们欢庆技术带来的便利时,那些消失的哒哒声、倒带声与启动画面,正带走了一部分无法复制的观影诗意。法国电影理论家巴赞曾说:"电影是现实的渐近线。"而这条渐近线,恰恰需要播放器这样的物质中介来保持适当的审美距离。在追求极致效率的数字时代,或许我们更需要守护那些看似多余的"媒介仪式",因为正是这些仪式,让电影不仅是消费的内容,更成为可以触摸的文化记忆。无播放器的影院里,电影还在继续放映,但某种关于"电影是什么"的集体认知,或许正在慢慢淡出银幕。